寫作是一種個人的專注,是安靜,是沈思,是享受,是不想被打擾的清靜;而閱讀是一種心靈的交會,是生命的借鏡,是與作者在不同的時空中,互放的光芒,不必對話,依然有所悸動。 在每一個自我成長的階段,都有其不同的領悟。所以,文章於平台發表後,便集結成電子書。 最後,都是為了深層的心身安寧,逍遙自在,不受外物紛擾的靜默。

2025年5月6日 星期二

自在之路(七):靜水流深

林深不問舊年傷,
風過石苔語自長。
坐對無聲皆有語,
心湖一動泛微光。

哲學思考問答
問:人生最難的時刻,該如何走過?
答:不是急著翻頁,而是讓自己在那一頁上靜靜待著,與痛相處,與無力共存。不是向前衝,而是練習向內看,看見那個願意繼續活著的自己。


問:當你什麼也做不了時,怎麼辦?
答:那就是存在本身的力量顯現之時。你可以呼吸,可以靜坐,可以不說話。讓日光照進來,讓樹葉搖動,這些都在陪你活著,不必證明自己,也能深深存在。


問:人生最深的低谷,往往是什麼?
答:是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迷失,是連哭都沒有力氣的無聲。唯有靜下來,才能聽見內在微光的呼喚。


問:我們要如何學會與痛苦共處?
答:不是壓抑,也不是排斥,而是讓它靜靜坐在心的一隅,直到它慢慢變成一朵理解的花。


問:若不被外界理解,該如何堅持自己的道路?
答:沉入心底的澄明,如溪水般潺潺自流。真正的堅持,不是與人對抗,而是與自己和解。


問:怎樣的存在才是深沉的?
答:不是喧鬧中的光芒,而是靜水深流,雖無聲,卻能滋養萬物。

故事
山林初夏,林庭嵐與堂哥林庭昕久未見面。那日相約在市郊老茶館小聚,閒談之間,林庭嵐提起自己曾經在山中療養,簡居靜養的生活。林庭昕聽得入神,突然說:「要不要帶我去看看?」

林庭嵐略一思忖,點頭笑了。「可以啊!就這週末吧!」

小屋已有簡欣禾長住,她自從離開職場後,便回到這山林間的小木屋,自耕自煮,獨居生活。聽說林庭嵐要來,她說:「好啊!剛好麵包沒了,我請志澤幫我烤一些。」

林志澤早先已從城市回鄉開設小麵包坊,那日他在準備烘焙時,欣禾提起林庭嵐與庭昕將來訪,正巧蘇翡也回鄉探親,便一併邀她過來。蘇翡這幾年在世界各地演出,正處在一種心累與轉彎的交叉點,聽聞這場「無主題的聚會」,便答應同行。

志澤想起高中同學杜雲升,就住在附近,於是發了訊息:「我們幾個週末會聚一下,沒什麼事,就是聊聊,你要不要來?」杜雲升回:「我妹婉綺這幾天剛好回家住,也帶她一起去走走。」

於是,沒有計劃,沒有議題,也沒有明確目的的聚會,就這樣成行了。

林間小屋外,石桌石椅被青苔染上一抹歲月的靜色,微風拂過樹影斑駁。大家說走就走,聚在一起,也因此更顯自在。

林庭嵐坐在陽光灑落的一隅,手裡握著一杯熱茶,對堂哥林庭昕笑說:「這裡什麼都沒有,卻很安靜,我那陣子幾乎每天只跟風吹和鳥鳴說話。」

林庭昕笑著點頭,望向四周:「這樣挺好,城市的聲音太吵了,連心跳都聽不見。」

簡欣禾端來剛泡好的藥草茶,語氣如常:「人安靜下來,才會聽見自己。」

蘇翡靠在石椅背上,盤腿坐著,望向烘焙的小麵包籃。「我以前演戲到處跑,哪裡熱鬧往哪裡去,後來才發現,觀眾散場後,自己才是最該被安慰的人。」

林志澤一邊剝著外皮焦香的麵包,一邊說:「我做麵包的時候,手總是安靜的,心也就跟著慢了下來。我媽以前就是這樣,一邊揉麵團,一邊唱歌給我聽。」

杜雲升笑著補一句:「你以前在班上可不是這麼溫柔的。」

幾人一笑,氣氛忽地輕快。

志澤隨手撕了塊麵包,遞給身旁的庭嵐,調侃道:「妳現在氣色好多了,怎麼調養的?還是山裡的空氣有靈性?」
庭嵐望著霧氣浮動的林間,微笑說:「我只是學會了,不再為誰急著點燈。讓自己慢慢靜下來,才發現,一切都還來得及。」

雲升拿著杯子輕敲桌面:「來來來,我們每人一問一答。今天不是談論成功的祕訣,而是……如何穿越低谷。」

「庭嵐,我先問妳,」雲升轉向她,「當身心俱疲,無法再為他人付出時,該如何自處?」

庭嵐語氣柔和如風:「如樹枯之時,並非生命的終止,而是休養的開始。讓自己靜靜站回土地,才有力量再次綻放。」

志澤啃著麵包,自嘲說:「那我這個從前坐飛機穿梭雲海間,現在落地生根,做麵包的人,是不是很有資格回答下一題?」

簡欣禾笑問:「那我來問吧!志澤!當你放下過往的身份後,如何重建價值?」

志澤頓了頓,看著掌心的麵粉痕跡:「價值不在頭銜,而在你用雙手與心去溫暖世界的方式。一次發酵,一次烘焙,皆是活著的證明。」

蘇翡這時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,像是在記下什麼。庭昕側身問她:「那妳呢?當家人不理解妳的夢,甚至反對時,怎麼走下去?」

蘇翡沉靜地看著遠山:「夢想不是離開,而是回歸真正的自己。讓生命誠實發聲,時間會化解一切誤解。」

杜婉綺倚在哥哥旁邊,靜靜聽著。她的眼神有些遠,看著遠方山巒起伏,像是想起父親曾經頭腦清明的模樣,也想起那段不被諒解的年少爭執。她低聲說:「有些事,當時不能說,現在也不需說了。只是,能坐在這裡,感覺時間是溫柔的。」

林庭嵐看著她,輕聲道:「我們都經歷過低谷,也都從中學會了一種不說出口的力量。這種力量,不是要征服什麼,而是——安然地存在。」

婉綺捧著茶杯,望向哥哥:「雲升,你說,曾經的傷害……真的能和解嗎?」

雲升搖晃手裡的茶,眼神如古井般深遠:「時間不會抹去傷痕,但會教人看見更大的愛,讓原本鋒利的回憶,慢慢轉為圓潤的光。」

簡欣禾將毛毯往膝上拉了拉,低聲說:「那我想問妳了,婉綺!當最親愛的人不再記得你,你還是你嗎?」

婉綺看著天光透過樹影的碎片,眼中有一絲溫柔的悲傷:「愛從不依附記憶,而是存在於一次次牽手與凝視中。即使被遺忘,依然可以深愛。」

氣氛忽地凝靜了一下,眾人不約而同望向庭昕。他輕輕吸了口氣,像是在等待誰來開口。

這時,是志澤問出了那句話:「庭昕,你說吧!當你失去摯愛,生命突然空了一塊,還有什麼值得繼續走下去?」

庭昕望著林間曖昧的黃光,聲音低沉而穩:「有時建築不是為了完成,而是為了容納空白。那份痛,不會消失,但我們可以學著在其中築起一個能呼吸的空間,讓記憶與當下共處,讓活著不只是延續,而是緩慢回到自己的節奏。」

風輕輕拂過桌面上的茶杯,葉影搖曳,一切都如此靜好。

風再次拂過竹林,樹影搖曳成無聲的回應。他們不再需要為人生設限,也不再急於追問答案。此刻的分享,是彼此陪伴在這樣的午後,任心緒如流水般緩緩流過。

這一刻,他們只是坐在一起,各自靜靜地聽見自己內在的聲音。靜水流深,最深的流動,來自那份無需證明的理解與共在。

靜心小語
有時,不是我們選擇低谷,而是低谷選擇了我們。
不是為了懲罰,而是為了讓我們學會無需依賴聲音與目標,也能與自己同行。
當你學會不逃開時,靜水自會流深,光也會在最沉靜之處,閃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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