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們能夠強烈感受情緒的能量,並且掌握它的力度,我們就能把這股情緒的能量,轉化為創作的養分。
當我們還困在情緒裡,是無法創作的,只有深入情緒的能量裡,捕捉到情緒高低起伏的過程,並且不受其影響,而能享受其中的轉折,便能獲得深刻的智慧,提升自己的心靈境界,成為創作的來源。
寫一篇文章來說明,可引經據典,或舉例。
情緒,像是一條流動的河流,有時洶湧澎湃,有時靜謐無聲。對創作者而言,這條河流不只是內在的經驗,也是通往靈感之源的秘密通道。唯有當我們學會與這條河流共舞,才能讓創作從深處汲水而來,帶著真實、滲著靈魂的光芒。
《莊子‧達生篇》有言:「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。」這句話常被用來形容對生命困境的體悟,但若放在創作語境中來看,正好道出情緒的本質與轉化的奧秘:當我們不再與情緒對抗,而是安住其中、覺察其流動,我們便能從混亂與痛苦中,凝練出清明與詩意。
情緒不是敵人,是創作的燃料
許多人誤以為創作需要的是平靜與快樂,然而,最震撼人心的作品,往往誕生於情緒最濃烈的時刻。梵谷在精神動盪的時期創作了《星夜》,他的筆觸是狂亂的,色彩是翻騰的,但那幅畫中的深情與痛苦,卻穿越了時代,觸動無數觀者的心。不是因為他陷在痛苦裡,而是因為他能在痛苦中畫出光。
情緒如果不經過鍛造,就只是感覺的洪水;但當一個人能意識到情緒的來臨、感受它、沉入它,卻不任其吞噬,而是觀察其節奏、轉折、高潮與低谷,他便開始擁有創作的真正原料。
覺察與提煉:從情緒走向靈感的過程
情緒來時,我們往往想逃——逃離憤怒、悲傷、羞愧或焦慮。但創作者不能只停留在逃避與壓抑的層面。他們必須學會的是:走進去。
走進去,不是沉溺,而是帶著意識走進情緒的世界,像一位潛水者潛入深海,帶著氧氣瓶與光,去看那海底的怪獸與寶藏。真正的創作,不是情緒爆發的吶喊,而是從爆發中抽絲剝繭,提煉出有形的意象、有字的聲音、有節奏的呼吸。
心理學家榮格(Carl Jung)曾說:「沒有意識的情緒會主宰你的生命,而你卻稱之為命運。」若我們不能意識到情緒,我們就會被其操控,被其拖曳。唯有看見它、理解它、再將它書寫、描繪、吟唱、塑造——我們才真正成為了創作的主人,也才真正經歷了心靈的自由。
舉例:一首詩的誕生
曾有一位寫詩的人,在父親過世後遲遲無法下筆。那段時間,她陷入哀傷,覺得寫任何東西都是背叛。直到有一天,她走進一片落葉鋪地的山路,看到一片枯葉慢慢落下,腦中忽然閃過父親坐在窗邊喝茶的模樣。她沒有逃避悲傷,而是允許那份感覺完整地流過自己,並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詩:
「你未曾走遠,秋風還在為你輕掃落葉。」
那首詩後來成為她詩集的核心,也療癒了許多失親者的心。這正是一種將情緒轉化為創作養分的歷程:不是否認,不是遺忘,而是深切地感受,然後溫柔地述說。
結語:學會與情緒共處,是創作者的修行
創作,是一場情緒的淬鍊。當我們還困在情緒中,創作是封閉的;但當我們能覺察情緒、提煉它、觀其高低轉折,而不被淹沒,我們便擁有了一條通往靈感的內在之路。
這條路,是苦中帶甜的,是深而閃光的。情緒不是我們的敵人,而是通往真實與美的橋樑。學會擁抱它,我們的創作,才會真正地活起來,成為我們靈魂的回聲。
而拓印作為一種承載與轉化情緒的方式,本身就帶有深刻的療癒隱喻。不但學會了與情緒共處,也透過拓印,將情緒轉化為創作。
故事:情緒的拓印手作坊
馨俐曾經是一個極度敏感的人。從小,她就比別人更容易落淚、更容易動怒,也更容易沉溺於悲傷中無法自拔。有人說她「玻璃心」,她卻覺得那是她活著的方式—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接受一場內在的風暴洗禮。
年輕時,這樣的情緒讓她痛苦不堪。她曾因一次感情挫敗,整整一年無法走出憂傷;也曾因朋友無心的一句話,而在深夜的房間裡默默哭泣。她討厭自己的脆弱,甚至想過,這樣的人生是否值得走下去。
直到某個午後,一個轉念的瞬間,改變了一切。
那年,馨俐獨自旅行至京都,陰雨綿綿的午後,她走進了一家安靜的和紙工坊。老闆是一位沉默的爺爺,只是靜靜地在紙上刷水、撒上花瓣,再用木框按壓。馨俐坐在角落,看著水流匯聚,花瓣被吸附在紙張纖維裡,一張張獨一無二的紙,在安靜中誕生。
那一刻,她突然明白:情緒,就像那飄浮的花瓣,若不讓它安住,便只能任它漂浮不定;但若願意靜下來觀照,就能讓它成為創作的一部分。
山城的清晨總是霧氣瀰漫,像極了人的心——時而澄明,時而模糊。
馨俐的手作坊,就隱藏在這樣的山霧之中,一間用老木窗拼湊而成的小屋,門前掛著一塊寫著「心拓工房」的木牌,筆觸溫柔,像她的人。
幾年前,馨俐經歷了一場內在的崩塌。那段時間,她飽受失眠、焦慮與悲傷的折磨。無法言說的情緒像潮水,日夜拍打她的心,她曾嘗試寫作、畫畫、旅行,卻都無法真正釋放那股深沉的重量。
直到有一天,她參加了一場手作課程,一位老拓印師父讓她選一片落葉、一塊石頭、一根斑駁的木片,再選一張紙,一顆靜下來的心。他說:「不用想太多,讓你的手和心去感覺,讓情緒流進拓印裡。」
那天,她拓印了一張皺皺的紙,上面是殘破葉脈與一塊裂石的紋路,像極了她的心。她看著那張紙,竟忍不住落淚——那是第一次,她不需要說出口,也能「看見」自己的情緒。
從那天起,馨俐便開始學習拓印。不是為了藝術,而是為了情緒療癒。她在每一張紙上,拓下自己的哀傷、忿怒、思念與釋懷,也開始理解:情緒不是障礙,而是可以被轉化、被留存、甚至被欣賞的生命片段。
後來,她辭去了都市的工作,搬到山城,開設這間「心拓工房」,讓更多人來此——不說話,也無需訴苦,只需帶著一顆願意感受的心,挑選材料,靜靜拓印。
有一位失戀的女孩,拓下一片滿是蟲洞的葉子,拓印後的葉脈像流淚的臉。馨俐什麼都沒說,只替她裝框,女孩紅著眼說:「原來,我也能讓悲傷變成一幅畫。」
有一位年邁的父親,拓下一顆松果的紋路,像守護多年的堅硬殼層。印出來那一刻,他輕聲說:「這是我,從來不說話的我。」他把那張紙送給了疏遠多年的女兒。
還有一次,一整群來自精神復健機構的年輕人,一言不發地重複著動作,但當他們看見自己拓印出來的花紋,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,有人甚至主動開口問:「可以幫我寫個名字在上面嗎?」
馨俐知道,這些拓印不是作品,而是一種記錄——
記錄他們曾經真實地感受、存在、傷過,也走過。
她曾在日記中寫下:
「情緒,不必急著清理。當我們願意伸手觸摸它、拓印它、凝視它,它會靜靜地在紙上開花,成為我們自己的見證。」每年秋天,工坊都會舉辦一次「情緒拓印展」,不分年齡、身分,每人一張紙,一段故事,一份情緒的風景。展場裡,沒有標價,沒有評論,只有靜靜觀賞與輕聲傾聽。
而馨俐,依然每天清晨打開窗,準備紙張與顏料,迎接那些帶著故事而來的人們——
讓情緒被看見,被觸摸,被記錄,然後,悄悄地,變成了創作,也變成了光。
小語:
「有些話說不出口,有些痛說了也沒人懂。那就拓印吧!把它交給紙,把它留在光影與紋理中。你會發現,那些情緒不是來毀壞你,而是來教你如何創造。」——馨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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